21世纪经济报道 见习记者 林秋彤 北京报道

　　企业预警通数据显示，2024年全年，商业银行的二永债净融资额为5489.90亿元，自2020年开始，已连续四年逐年递减。其中，国有大行二永债的发行量为8410亿元，偿还量为6100亿元，为近五年以来的最高值，约为2023年偿还量的三倍。净融资额为2310亿元，为近五年以来的最低值。自2020年以来，国有大行二永债的净融资额保持在6000亿元及以上，2024年的净融资约为前四年的三分之一。

　　城农商行的二永债净融资额反而逆势连续两年有所上涨，从2022年的898.39亿元上涨到2024年的1470.9亿元。发行量上，2024年城农商行的二永债发行量也显著上升至2957.9亿元，接近2023年的两倍。

　　中诚信国际研究分析指出，2024年，城农商行的净融资额不仅较上一年大幅增加67%，绝对规模超过2017年和2021年高点，且发行占比和净融资占比接近全行业的20%和30%。2025年将是银行二永债行权期高峰，其中城农商行二永债占比16%。 2025年上半年，城农商行二级债将有243亿元到行权期，涉及18只债券，17个发行主体。同期，城农商行永续债将有521亿元到行权期，涉及13只债券，12个发行主体。

　　国有大行资本充足 二永债赎回动力强

　　与二永债发行情况相对应的是，国有大行具有充足的动力赎回二永债。永续债方面，国有大行中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均在2019年首次发行了永续债，且在2024年全部赎回。根据发行条款，自发行之日起 5 年后（含第 5 年），发行人有权于每年付息日全部或部分赎回债券。邮储银行则于2020年3月发行了800亿元的永续债，将于2025年3月到期。

　　二级资本债方面，2024年，工商银行赎回两支二级资本债共900亿元，中国银行赎回两支二级资本债共600亿元，建设银行赎回一支二级资本债共200亿元，交通银行赎回一支二级资本债共300亿元，农业银行赎回两支二级资本债共900亿元。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团队研究指出，在财政部发行特别国债支持国有大行补充核心一级资本后，由于当前国有大行的资本充足率与一级资本充足率均处于较高水平，国有大行发行二永债等资本工具的动力有所下降。

　　申万宏源固收研究分析指出，作为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这五家国有大行的资本充足率整体稳步提升，且距离监管红线仍有较大空间。而在非国内系统性重要银行中，有部分商业银行资本尽管指标贴近监管红线，或面临较大的资本补充压力。

　　据上述五家国有大行三季报披露的数据，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3.95%、11.42%、12.23%、14.10%、10.29%；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5.23%、13.48%、14.36%、15%、12.20%；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9.25%、18.05%、19.01%、19.35%和16.22%。远超于最新版《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对上述银行的监管要求，分别为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9%、一级资本充足率10%、资本充足率12%。

　　邮储银行作为国内第二档系统重要性银行，该行2024年三季报数据显示，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9.42%，一级资本充足率11.71%，资本充足率为14.23%，也远超过对应的8%、9%、11%的监管要求。

　　城农商行资本补充需求旺盛

　　中诚信国际研究分析指出，2024年城农商行二永债发行和净融资占比的显著攀升，表现出城农商行资本债发行需求不仅仅来自于到期置换，也源于业务规模增长的诉求、及息差收窄和部分银行资产质量压力上升导致资本内源性补充能力下降等原因，整体资本补充需求旺盛。考虑到部分城商行有国资股东支撑，而农商行整体资质较弱且资本补充来源更为受限，资本补充需求或更为迫切，对于部分盈利和资产质量弱，若赎回资本充足指标将低于监管红线的农商行，可能面临较高的不赎回风险。

　　根据企业预警通数据，2024年有48支城农商行发行的二永债已到期赎回，有6家银行共6支二永债选择到期不赎回，分别为山西榆次农商行、辽宁营口银行、湖北孝感农商行、山西长子农商行、河北宁晋农商行和河南新郑农商行。上述六家银行未赎回部分的债券利率，都在5%以上。

　　《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中》有所规定，对于二级资本债和商业银行永续债的赎回条款，需要满足以下条件：使用同等或更高质量的资本工具替换被赎回的工具，并且只有在收入能力具备可持续性的条件下才能实施资本工具的替换；或者，行使赎回权后的资本水平仍明显高于监管资本要求。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城农商行未来一定需要承担较大的偿还压力。中泰证券研究所所长戴志峰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二永债是城农商行的重要补充资本方式之一，当二永债赎回前后，通常会通过再次续发新的二永债的方式来接续，进而避免赎回后资本充足率不达标或者更加临近警戒线的问题。只有少部分银行赎回二永债之后无法再度发行二永债，这通常是由于其资质偏弱所致，对于这类银行的“兜底”措施是中小银行专项债的发行。